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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猴草]不夜天(二)

足球同人|废土AU

配对:Gareth Bale x Aaron Ramsey

对不起,之前那篇被我手癌删了……

这次这章完整补全。OOC OOC,我觉得我已经在写原创了(点烟.gif

沙粒卡在Aaron的短靴底,无论他怎么注意落脚都无法阻止自己在走路的时候发出难听的摩擦声。

正午的太阳几乎把他限制在自己宽檐帽投下的影子里,Gareth走在自己前面,从高处看他们俩大概也就是两个会动的小点。

他们把车停在了小镇的外围藏了起来,徒步走进这座小镇。 

Aaron把自己的围巾往上拉了拉,像Gareth一样遮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而他的上半张脸藏在帽檐留下的阴影里。他们需要在这个小镇补充一些给养——水,食物,最重要的是汽油。运气好能洗个澡,再找两张床睡。

然而这不是什么容易的事,他们没什么东西能去交换——或者说好听是找当地的掌权者借汽油,实质上他也没有底。Gareth在地图上圈出了这个小镇,他配合他,获取需要的物资,前往下一个城市。

Aaron踢了块石子,经过了Gareth的脚边。Gareth眯着眼睛,他没有戴帽子,皱着眉头才能让他的眼睛躲藏在眉弓的那一小块阴影之后,而泛白的沙漠仍然刺眼。他后脑勺盘起的头发在阳光下枯黄得就像那些道牙上的杂草,发丝随着步伐微微摇摆。双管猎枪被他背在身后,毫无遮掩,看上去却像个装饰,如同领子尖角的亮金属片。

他们可以交换的筹码只有Gareth的过去,两个人都深知这一点。

风沙的侵蚀已经让人看不清小镇门口的路牌,Aaron从来不记得这个小镇叫什么,它在他脑海中只是一个黑色发亮的圈,这是他最后一次能够知道这个地方叫什么的机会,不过他不在意这些,他们再也不会回到这里。

这个城镇和所有的南部城镇一样破落,墙壁掉漆露出斑驳的混凝土和砖块,烂尾的建设工程顶端还翘着早已锈成朱红色的钢筋。屋外的木质结构几近炭化,表层仿佛刻意抹了一层白粉。

街道上的人很少,几乎没有女人和小孩的影子。

所有的人都看着他们两个不速之客,Gareth丝毫不介意地继续往前走,Aaron加快了脚步和Gareth并排,这种注视可不是因为他靴子发出的讨厌声音。除了街上的人,还有很多人躲在门窗后警惕地看着他们。Aaron顺手摸了摸自己胯上别的枪,深深呼了一口气。

如他们所料,加油站早已荒废,好几台加油机都不翼而飞,地面还有燃烧爆炸留下的痕迹。Gareth用鞋底搓了搓地面上的痕迹,朝他耸了耸肩。他们不得不按照计划到那个镇上唯一开业的公共场所——找那个管理这里的人借汽油。

半人高的百叶门来回晃动了两次,酒吧瞬间安静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个逆着光的外地人身上。

Gareth坐到了吧台旁边,顺手帮Aaron也拉出了一把高脚凳,这让Aaron有些尴尬,Gareth是个不喝酒的人,对方很明显的意思是要他帮着点一杯酒缓解一下气氛。而他的本意并不想全程坐在Gareth的旁边,只是想站在不远处。

Aaron无奈地从旁边书架上抽了一本书,坐到了Gareth旁边。菜单上的文字他看不太懂,随便点了一杯,掩饰性地翻动手上那本书,把自己的围巾往下扯了点。

“我们不和不露脸的客人做生意。”对面的酒保身材高大,把Aaron点的东西推到他面前,话却是对着Gareth讲的。

“我不是来和你做生意。”Gareth双手抱拳放在桌子上,Aaron用余光瞟了一眼,对面的酒保估计只能看见Gareth那双直勾勾的蓝眼睛和相互玩弄的一对拇指。

“我是来借汽油的。”

Aaron象征性地抿了一口酒,开始读手上的书,仅用余光关注着旁边的情况。

“每次你做出一项重大决定,你就会分离出一部分自己,去过另一种可能过的生活。有些人的气场很强,有些人能在自身之外,创造出另一个迥然不同的自己。”*

周围传来了一阵嘲讽的笑声和窸窸窣窣的低语,Aaron的一只手搭回了大腿上,那里离自己的枪更近一些。

“借?”对面的酒保有些嗤之以鼻,这个动词可不是他们想要听到的。

“也不是找你借。”Gareth拿过Aaron那杯酒闻了闻,皱了皱眉又放回去,换来Aaron的一个白眼。

“你不过是认识我要找的人罢了。”Gareth拉下了自己的围巾露出自己的下半张脸,嘴边带着一丝不大明显的笑,在酒保看见他脸震惊的刹那就抢在对方拿枪之前用身后背的猎枪枪管卡住对方的喉咙,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已经握着手枪抵在酒保头侧。Gareth的动作太快,整个酒吧的人几乎都是在他一系列动作完成之后才站起拿枪指着他们二人。

“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就像世上没有唯一的答案。”*

Aaron被椅子推开在地上的拖拽声震得头疼,他的视线已经在这一页停留的太久了,书的页脚都已经被他揉到发毛。

酒保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碰到了冰冷的枪管,更冷的或许是头上的枪口。

Aaron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他一只指头卡着书,缓慢地转过身,看着背后拿枪对着他们的人。他的手已经贴在枪把上,他对Gareth的信任显然已经默许了对方在自己毫不知情的情况下胡来,不过看对面的人的表情似乎更多的是震惊,还有些许的慌张恐惧流露。

“你要找谁……Gareth Bale?”

“那个曾经把我带到这里的人。”Gareth又紧了紧手上卡着的枪管,勒得酒保脸憋得通红。

整个酒吧一片寂静,只剩头顶吱嘎作响转动的黄铜电扇。

酒保示意周围的人放下枪,Gareth也松开了猎枪,但手枪的枪口仍然抵着对方。

“我们不会杀你……我们也没有那个权力。”酒保咳嗽了两声,被坐在吧台上的Gareth拉着慢慢直起身。

“那个人很想见你,杀不杀你的权力在他手上,你知道的……我会马上通知他,但是见他的规矩你也是知道的。”酒保稍微吞咽了一下口水。

“明天午时在镇中广场,会有车来接你。”

Gareth思考了一会儿,在鸦雀无声中将酒保的头掰着转向Aaron。

“我要你们保障我朋友的安全,明天我们俩一起走,具体与你无关,你只要告诉他我带了一个人就好。”Gareth的枪管又顶了顶酒保的头,直到对方点头他才收起枪。Aaron站在原地不知道把手放在何处,稍微愣了一下赶快跟着Gareth走出了酒吧。百叶门颤动地开开合合。

“你刚点的那杯是什么鬼?”走了两步Gareth突然转过来一脸嘲笑地看着他,跟刚刚判若两人。

“是你让我点的!”Aaron有些脾气却又发不出来,抽出自己卡在书页中的手指合上书放进上衣内侧的口袋。

Aaron看着太阳落去,一天的寒冷也即将来临。

他们拿之前抢的烟草和咖啡豆在镇上换来了一些水食物和糖,足够他们再坚持一段接下来的路程。他很庆幸自己和Gareth对这两样东西没有太大的依赖,毕竟现在市场上烟草和咖啡的价格不断上涨。

他和Gareth找到了一个远离城镇的废弃磨坊,里面有些干到发脆的稻草和一张勉强能睡的床,他们把车停在了磨坊的马厩里,准备在这里过夜。这里离之前的河道不算太远,磨坊后的井里还能打得出一些水,不过无法饮用,只能拿来洗洗身子。

Aaron在磨坊的水泥地面上生了一团篝火,煮了些豆子吃,他们还有些罐头可配。他能听见门外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Gareth正在用那井水洗澡。

回来时他只穿了裤子,上半身光裸着,散下的头发还湿漉漉地往下滴水。Aaron把对方的衣服扔过去,Gareth拿自己的围巾稍微搓了搓头发,披着半长的外套坐在旁边看Aaron捅那团并不大的火苗。

“小心感冒。”Aaron伸手隔着围巾揉了揉Gareth的头发,眼神落在躲藏在发丝后若隐若现的红龙纹身和对方肩膀上的一个烙痕上,那也是Aaron在他们第一次相见时就发现的东西。

“不至于。”Gareth朝他轻声笑了笑,拿起他们在这个时候显得还有些奢侈的晚餐。

有些潮湿的木柴不时炸起几个耀眼的火星,发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Aaron站起身把磨坊的窗户锁了起来,只留了几个小缝,漏进一点夜晚的光。他坐回了Gareth的身后,继续用那块围巾帮对方擦着头发。他把对方两侧的头发卡到耳后,尽量用布料把发丝间的水分吸干。他觉得Gareth的头发又长了不少,放下来已经过了肩膀。

“为什么把窗户关的那么严?”Gareth一边吃着晚饭一边问道。

“怕光。”

“核爆前还有黑夜,现在没了黑暗,所有事情都在阳光下,总觉得有些东西会轻而易举地被别人发现。”

Aaron捋了捋Gareth散在耳侧的头发。

“藏不了。”

“你看起来不像是那么没安全感的人。”Gareth把罐头放回地上,思考着对方刚说的话。

“看起来吧。”

“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让你觉得没有安全感?”Gareth往火堆里添了几块木柴。

Aaron没有接话,他们之间沉默了一阵。

Gareth握住了Aaron的一只手,伸进了自己外套的领口,让Aaron的手指触上肩膀上那块烫伤。

“核爆后的第二年,我从北边被当做奴隶被贩卖到这一带。”

“没人一开始就是奴隶。”Aaron想收回自己的手,却被Gareth紧紧握住,指尖贴着那块皱起的皮肤。对于Gareth的过去他早就有过自己私底下的猜测,他本不想过多的涉及,但他的好奇心没有阻止Gareth继续。

“我算是幸运的。那时候北边的辐射还没人在意,人们还企图重建城市。”

“然后就是众所周知的瘟疫,和那个最寒冷的冬天。我是落单的人,被南部边界的武装抓到被卖到了这边,我如果还在北边可能早就死了。”

“我没有当太久的奴隶,但是这个疤却是永久的。我被这边的掌权者看上,成了他的手下,在这一带待了快三年。”

“后来我走了,但没有过的太顺利,不然你也不可能在那个脏兮兮的要塞救了我。”Gareth轻轻笑了几声,Aaron的手贴着对方的肩膀轻轻颤动。或许当时他那个奄奄一息的模样在他的印象中挺可笑的。

“我要再去见见那个人。”Gareth继续握着Aaron的手,让Aaron的手贴上自己的后颈。

“你不怕他要你的命。”Aaron尽力把这句话说得像调侃,结果出口却像是一句陈述而不是问句。

Gareth摇了摇头,没有做声,不再握着Aaron的手,但Aaron的手还贴在他的后颈。

“我想我们能到北边的,跨越辐射区,到那个地方。我们的行程可能会比计划中的要快。”

“现在北边没那么冷了。”Gareth像是补充一样,Aaron却不知道对方具体要表达什么,他把半湿的围巾晾到一边。

“你去睡吧。”Aaron摸了摸Gareth差不多干了的头发站起身,他们身后是那张不算太大的床,但足够安稳地睡一晚上了。

Gareth窸窸窣窣地摊开毯子躺下,等对方完全睡好之后Aaron才挪上了床沿坐着。

“你也躺一会儿吧,今晚比较安全。”Gareth稍微往里挪了点,这张床勉勉强强够他们两个人睡。

Aaron犹豫了一下,没有做出什么行动,看着火堆忽闪。

他把自己的晚饭吃完,然后从上衣口袋里掏出那本顺手拿的书,借着火光寻找着被自己揉皱的那一页。

Gareth在自己身后翻了个身,不久便传来节奏平稳的呼吸声。Aaron知道对方太累了,这几天对方几乎没有真正地睡过觉,没有黑暗的夜晚带来的不安不单单是对他自己,他同样能感受到Gareth的顾虑。过了海峡之后的路程会越来越危险,他能大致猜到一些东西,但毕竟不是全部,对于明天和之后的日子会发生什么,对他而言还是一片空白。

他既想了解对方的过去又不想,作祟的不止是好奇心,还有本质莫须有的愧疚。

他总觉得自己应该告诉Gareth一些什么,他们之间那种互不过问的平衡已经被刚刚的那段对话打破了。

他的记忆断断续续,他记得核爆前的黑夜,记得自己本应和Gareth来自相同的北方,他们有着相似的口音说着同样的语言。他记得自己被压在倒塌的钢筋混凝土中,失去知觉的小腿和全身上下的乏力。他同样是幸运的,在那个核辐射还没被大家关注和恐惧的时期北方的物资还算充裕,人们还在努力地组织救援行动,而他就是被救出的人之一。

后来他被辗转送到了东边的国家医院救治——那个时候城市和国家之间还没有边界,他恍惚的记忆中只有戴着口罩的医生和手术灯。等他完全好起来之后瘟疫都已经过去,那个最寒冷的冬天封锁了整个北境,留下的只有一个传言,一开始相信的人很多,在辐射墙建造完成之后就几乎没人再对此抱有任何希望了,至今还抱有希望的可能也只有他和Gareth。

Aaron摸了摸自己的纹身,他醒来的时候脖子上就有了这个东西,没有人知道它从哪里来,他一直往南部流浪,希望有人能够给他答案。

而现在他知道,它与那个无人相信的谣言有关,与那个地方有关。

Aaron转头看着已经熟睡的Gareth,对方深褐色的头发几乎完全盖住了那条红龙,只露出两只尖利的爪子。随着对方呼吸的起伏仿佛有所动作。

“我的心依然难安,我渴望有人至死都暴烈地爱我。”*

他借着火光找到了那一页,页脚标示页码的数字在酒吧时就已经被他揉到消失。

“明白爱和死一样强大,并且永远地扶持我。”*

“我渴望有人毁灭我,也被我毁灭。”*

他轻轻地侧身躺了下来,迎着火光,蜷缩在Gareth为他留下的那一半床上,与对方背对着背,却没有靠上,他能感受到Gareth身上传来的热量,清楚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想象对方紧紧裹着毛毡的模样。他们离的非常非常近,可能只有几厘米,甚至几毫米,却没有靠在一起,中间是来自各地的空气路过。

“世间的情爱何其多,有人可以虚掷一生共同生活却不知道彼此的姓名。”*

他翻过了这一页,没有发出太大的声响。

TBC

*:节选自《橘子不是唯一的水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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