侠盗枪棍衍生
配对:张牧之x叶问 老二x老三 六七无差
依然是严肃正经的乡土纪实文学
不好意思,隔太久了点(跪)最近事多脑子不好使,写不出东西。
大家一起来背葛老师经典台词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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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从夏天热得如蒸笼到年后冷得骨头疼,一般需要三场大雨。
汤师爷站在衙门口望着天,一阵阴风吹过,冷得他一哆嗦。他又把藏在袖子里的暖水袋往里掖了掖,朝天打了个冗长的呵欠。
叶师傅来的时候是第一场,他想着这第二场也该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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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事当你开始习惯的时候,就没什么习惯不习惯的问题了。就像马邦德已经习惯把自己当成汤师爷,还跟劫自己火车的麻匪在县衙里一起住了大半年。
这事放在以前,就算是把他炸成两截屁股挂树上他也是不信的。
叶师傅来之后,鹅城的事务也并没有多大的变化。他还是每天喝喝茶,遛遛鹅,背两句诗词忆往昔峥嵘岁月。巴结叶师傅这事他也是在行的,心头肉压箱底泡出来分享一下,跟叶师傅面对面俩盖碗,还能大声讲一句“张牧之那狗贼整天糟践我的茶叶,还是叶师傅懂行”,张牧之当面又不能拿他怎么地。
爽,舒坦。
过个嘴瘾也安逸。
但嘴瘾毕竟是嘴瘾,出来混迟早是要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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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还是一枪崩了我吧。”师爷把头扭向一边,距离他落完子已经过去了快半个时辰,张牧之就这样玩着颗象子儿直勾勾地盯着他快半个时辰。
“杀了你我还怎么睡叶师傅?”
汤师爷本来想说你不杀我也不一定能睡得到叶师傅,后来想想不能自己挖坑往里面跳。只得艰难地咽了口口水,把话也咽回去。
“你说我跟叶师傅现在这关系像话吗?”张牧之把玩了半天的棋子摁在棋盘上。
“像话。”
“怎么个像话法?”
“您俩现在这关系吧,成了叫相敬如宾,不成就叫相处融洽。保持现在这矜持的步调,暂时还构不成性骚扰。”
张牧之从桌子底下狠狠踹了师爷小腿一脚,疼得师爷嚎得整个县衙都有回声。
“关键就是这事怎么得成啊。”张牧之眉毛都快拧在了一起。
师爷忍着痛点了点头,想着自己这辈子造的孽报应怎么还从下辈子提前上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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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觉得自己爹最近不大对劲。
他爹已经好久没有监督他读书写作业了,每天都在看新来的叶师傅打拳,跟叶师傅一起喝茶聊天逛街。平时还叫二哥给叶师傅从省城带糕点,让三哥做饭不要放辣椒和香菜,让小七给叶师傅打了木人桩,对谁都没有像对叶师傅这么好。
他很开心,他觉着他爹肯定是想和叶师傅处好关系,让他以后跟着一起学拳,叶师傅可厉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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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把自己的发现分享给了老七。
“小七,我爹可能要让我跟着叶师傅学拳了。”六子趴在桌子上,一边啃苹果一边练字。
“诶诶别动,你咋知道的?”老七把六子的头扳正了,他好给对方刻木像。
“我爹这几天对叶师傅可好了,他肯定是想巴结叶师傅,让叶师傅收我为徒。”六子特别认真地对着老七说,嘴里的苹果嚼得咵嚓咵嚓响。
老七手一抖,差点把木像的鼻子铲掉半截。
六子又把自己的发现分享给了二哥和三哥。
他不知道为什么他进厨房的时候时候二哥三哥衣服扣子都大开着,大冷天的还不添衣服靠在灶台边抽烟。
“到时候我就能像叶师傅一样厉害,能把二哥也打倒在地上了!”六子特别开心,嘴里叼着三哥蒸的糖包子。
“三儿,咱要跟六子讲实话吗?”二哥掩着嘴偷偷问老三。
“算了吧,他还是个孩子。”老三低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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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国的冬天阴冷,屋外头比屋里头暖和。六子坐在窗边的桌子上看功课,阳光晒得他骨头发酥脸蛋发烫,睡意不断袭来。正想趴下去劳逸结合一会儿,他爹就坐到了对面,吓得他一激灵,赶紧把书举起来。
“六儿啊,你喜欢叶师傅不?”张牧之侧头目送叶问从窗外走过,等看不见了又转了回来。
“喜欢!”六子看着他爹那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仿佛想到了什么,一打挺坐得直直的,两眼放光盯着他爹。
“那如果让叶师傅当你爸怎么样?”张牧之笑着摸了摸六子毛茸茸的脑袋,想这孩子不愧是我张牧之兄弟亲生的。
结果六子被他摸着摸着摸哭了。
“爹……您,噎!不是不要……六子了吧……噎!”六子瞬间哭得稀里哗啦,哽咽得连话都说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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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孩子,爹和爸又不矛盾。”
张牧之又摸了摸六子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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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子把他爹的话分享给了二哥三哥四哥五哥和小七。
“我爹他不会是觉得我喜欢叶师傅不喜欢他了就不想要我了吧……”六子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讲话声音还带鼻音。
……
“这个,六儿吧,我觉得你们爷俩之间有点误会。”
“但你要相信你爹后头那句是大实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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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牧之是个北方人,生活乐趣不如南方人花样多,比较单调。叶师傅没来之前,娱乐就是上山打打兔子。饮食也比较单一,中午吃兔肉焖面,晚上吃中午没吃完兔肉焖面。
叶师傅来了之后他们的伙食倒是改善不少,老三在他的吩咐下每天都在潜心钻研厨艺,虽然做报废的试验品居多,但最终上桌的好歹比焖面要丰富。
这天早起的张牧之遇到了这个月来第三次相同的问题。他用力吸了一口气,好不容易才把裤子扣上,站定看看旁边放着的另外几条裤子又看看镜子里的自己。
都他妈赖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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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三我裤子搁这了啊,能改你就给我全改成松紧带。”张牧之从笼屉里摸了四个包子,拿在手上沉思了一会儿,放回去了一个。
“这事你他妈别跟别人说。”张牧之走到厨房门口想想不放心,又转过来叮嘱了一句。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一转身就对上了泔水桶旁边倒剩茶的汤师爷。
老汤很努力地憋出了一个自己什么都没听到的表情,虽然比较假,两颗兔牙还露在外头。
张牧之抬腿就给了对方腚子上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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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老爷们到了中年,发福和谢顶那都是正常的。您现在就是稍微圆润了点,不碍事,不影响形象。”师爷坐在院心的石凳上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安慰张牧之。
张牧之看着对面这个年纪比自己还大头发乌黑油亮的竹竿身材怎么看怎么不是滋味。
“像我这种呢,属于例外,一般是上辈子积了点德。”师爷笑笑,从张牧之手上抽了一个包子塞到嘴里。
“那你下辈子得是个秃瓢了。”张牧之把手里剩下的包子收到身后。
“恩人,汤某怎么都得罪您得罪到下辈子去了?”半个包子还没咽下去的师爷欲哭无泪。
“热闹的马路不长草,聪明的脑袋不长毛,”张牧之用还沾着包子油的手把师爷脸侧的头发别到耳后。
“不打紧,你光头应该挺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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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场雨来的那天,张牧之不是被叶问打桩的声音吵醒的。
一大清早老七就拉着马车在县衙的院子里卸了一车木头。咣当咣当抖了一地,跟被炮击了一样。
睡眼惺忪的张牧之正想拽住路过的老二问什么情况,就见叶问朝自己走来。
“牧之兄,叶某在鹅城也待了些日子,吃住都在县衙,实在太麻烦各位兄弟了。”叶问走到张牧之面前,挽起袖子作揖。几滴毛毛雨落在张牧之的眼角和鼻头,但他注意力全在面前的人身上。
“叶问除了会点拳脚功夫其它一窍不通,无从回报张县长厚待。思考良久,决定在这鹅城开间武馆,教百姓们一点健体防身之技,也算是为鹅城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前几日在街上遇见卖凉粉的伙计,正巧隔壁有间空着的铺面,叶某合计着就盘下来了。这几日再劳烦七兄弟帮叶某做几个木人桩,过两日差不多就能开张,往后也不用再麻烦张县长和兄弟们了。”
一声惊雷正好在叶问语毕瞬间响起,而原地的张牧之则像是被打穿了。
“张县长以后也多来武馆喝茶坐坐。”叶问朝张牧之笑,往常张牧之看到这种笑容怕是心花都要开烂了,现在却扎心得不得了。
“好。”
张牧之点点头。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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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汤,你跟我讲几句话。”
“今天心情不好,我只有四句话想说,包括这句和前面的两句,我的话说完了。”师爷拿着根鸡毛掸子抖瓷瓶上落的灰尘,选择无视坐在旁边心情如同窗外雷雨的张牧之。
说实话汤师爷自从被劫了火车还从来没见过张牧之这幅模样,心里先升腾起的是一股暗爽,然后才是于心不忍的可怜。
“行吧,陪你唠几句。”师爷认输把掸子丢到一边。
“唉,人家叶师傅只不过是想找点事情做,住到武馆搬出县衙到底暂时也是在鹅城。想着是报答您,也没啥别的想法,瞧把您愁的。”师爷拉开椅子给自己沏了杯冷茶,对面坐着的张牧之头上纹路又多了几道。
“我觉着这是个不祥的预兆。”
“凭啥?”
“直觉。”
“那您还是继续相信直觉去吧。”汤师爷白了自家县长一眼,起身去拿鸡毛掸子。
“坐下。”
汤师爷乖乖坐了回去。
“还有没有什么靠谱一点的建议?”
“哪种靠谱法?”
“书本知识。”
“《石头记》告诉我们,凡是真心爱的最后都散了,凡是混搭的最后都团圆了。”
“我对叶师傅是真心的。”
“麻匪县长富少拳师也挺混搭的。”
“你这是在激励我?”
“您要愿意这样想就这样想吧,我只求您别再折腾我了。”师爷觉得自己又要坐不住了。
张牧之沉思了一会儿,起身推门走进雨幕里。
“诶!恩人这外头下大雨呢!您去哪儿!”
等汤师爷赶到门口,张牧之已经径直往叶师傅屋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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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爷在屋里兜兜转转了三圈,最后还是决定拿着伞跟了出去。
县衙长不到五十码的院子里,对面是叶师傅住的厢房,张牧之站得离门口大概还有个四五米,师爷撑着伞站在靠另一头,隔着瓢泼大雨他都要看不清张牧之的人形,只有闪电亮得那一刹那才明了些。
师爷觉着这大雨让自己回想起了当年的一些故事,但不是十七岁那年,早一点或晚一点。看着张牧之的背影,师爷突然燃起了自己许久都没有的激情,有股热血顺着脊柱往脑门儿涌。
“爱!就大声说出来!因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会先来!”
师爷觉着自己嗓门都要喊破了,不管张牧之听见没,反正感动得他自己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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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怂!怂毙了!亏我还为你老泪纵横了一回!”师爷看着站在门口半天屁话没讲还淋了一身湿漉漉回来的张牧之气不打一处来。
“我就淋把雨冷静一下,你瞎喊啥呢我都没听清?”张牧之把自己的衬衣脱下来拧了两把。
……
“怂!怂字怎么写?从心!我说您Follow your heart!”师爷真想扇自己两巴掌,让你他妈自作多情。
—TBC—